1941年,27岁的挪威考古学家托尔·海尔达尔(尔有点多)发表论文称第一批波利尼西亚人可能来自秘鲁。学界普遍认为他在胡扯:1500年前的古人根本不可能横渡太平洋。
1947年,饱受排挤的托尔找了5名自愿者一起扎了条木筏,命名为“康提基“(太阳神),严格复刻古印第安人的基本配置,航行101天,航程4300海里,从秘鲁漂流到波利尼西亚,成功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然后,托尔·海尔达尔成了最著名的挪威人,应该没有之一。本次探险经历1948年成书出版后被译成多种语言,畅销全球70几年,同名纪录片1950年获奥斯卡奖,2012年因此改编的剧情片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

《孤筏重洋》电影海报(2012年)
这一次,声光电败给了静止的书籍。受技术手段及客观条件影响,纪录片与剧情片虽然精彩,其信息量远不及书之一二。此书光中译本已有9个,到底有多好看,不难脑补。

电影《孤筏重洋》(2012年)剧照
托尔·海尔达尔说:有时候我们就像绑在线上的木偶,被几只无形的手操纵着。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是注定要被牵着走的。我们可以自己抓起线来,在每个交叉路口调整方向,踏上通往未知的小径。

复活节岛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话题,星空下,我们围坐在甲板上,感觉自己就是整个史前探险的参与者。仿佛从提基时代起,我们全部的生命就在阳光和星光下航行于大海中,寻找陆地。
我们对浪或海已经不再怀着最初的那种敬畏,我们了解它们,也了解它们与木筏上的我们之间的关系。鲨鱼已经成为每天必来的访客,而且我们也了解它的习性,所以我们根本就忘记了我们该举起鱼叉,即使鲨鱼游到木筏旁边,我们也依然不为所动地继续坐在木筏边缘。另外,当鲨鱼自由自在地沿着原木滑行时,我们甚至可能尝试去抓它的背鳍,这后来还发展成了一种全新的运动形式——与鲨鱼进行不用绳子的拔河赛。
刚开始我们很小心谨慎。我们总是一不小心就捉了太多海豚,根本吃不完,为了不浪费食物,又有娱乐的效果,我们突发奇想,决定不用鱼钩,而是换一种有趣的方式钓鱼,娱乐海豚也娱乐我们自己。
我们将一整条吃剩下的飞鱼绑在钓线上,再将它丢往水面,不一会儿海豚就会游上水面咬住飞鱼,这时我们双方赶忙将钓线往各自的方向拉扯,俨然一场精彩的马戏团表演,因为只要一只海豚松开嘴,另一只海豚就会立即来取而代之。我们玩得很高兴,而那条飞鱼最后也会被海豚分吃殆尽。
后来我们开始和鲨鱼玩同样的游戏。我们有时在绳子末端绑上一点点鱼肉,但是经常都是绑一袋晚餐吃剩的食物残渣,然后把绳子放出去。鲨鱼并没有转身不理,而是将鼻子直接推出水面,张大嘴巴往前游,然后吞下这一小口食物。就在鲨鱼快要合上嘴巴时,我们拉起了绳子,被骗了的鲨鱼带着难以言喻的愚蠢表情,耐心地继续游着,等待下一次机会。然而,每当它想吞下食物时,那一包食物就会跳出来。最后鲨鱼直接游上原木,像一只讨食的狗一样跳上来,而食物就吊在它鼻子上方,这就好像在动物园喂河马。
我们出海已经三个月了,在七月底的日志上记载了这样一段话:
今天我们与跟随木筏的鲨鱼交了朋友。吃晚餐时,我们把剩饭喂给它——直接将食物倒进它张开的嘴里。这使得我们对它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觉,当它游在我们旁边时,就好像是一只半是凶猛、半是乖巧的友善小狗。不可否认,只要我们自己不落入它的嘴里,鲨鱼其实还挺可爱的。至少有它在我们身边还蛮好玩的,当然我们下海洗澡时另当别论。有一天,我们在一根竹竿一头绑上钓线,钓线尾端再绑上一包给鲨鱼吃的食物,然后将竹竿放在木筏边缘,这时一波海浪扑来,将它冲入大海。竹竿在距木筏几百码的地方漂浮着,突然间,水中的竹竿竖着浮了起来,然后往木筏的方向冲过来,仿佛打算乖乖地自己摆回原来的地方。当竹竿摇摇晃晃地近了,我们才看见一只十英尺长的鲨鱼在竹竿正下方游动,而竹竿就像潜望镜般凸出水面。
这只鲨鱼吃掉了食物袋,却没有咬断钓线。竹竿迅速地追赶上我们,静静地从我们旁边经过,在我们前方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