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废的老房子,如何涅槃重生?

2021年10月09日 阅读 3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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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AMBLE

「 生活可以没有建筑,回忆却离不开建筑。 」

J.Ruskin

如果说,一座城市有生命的话,那么其重要的价值便在于这个城市所承载的回忆,即城市所记录的历史。

我们借用建筑这一媒介,了解一块土地的过去,从而感知地域的文化和传统。然而时间的摧残被迫让诸历史建筑变成“失落的场所”,保护或拆除成了当下城市发展的重中之重。

1860年圣弗朗索瓦修道院

一些设计师通过在现有“遗址”上,通过加、减法,新、旧元素的重组与弥合等,为涅槃重生后的新建筑注入新活力,提供发展的可能与自由度。

圣弗朗索瓦修道院重生

接下来,我们通过三个历史遗迹改造案例,看看加减和新旧是如何相辅相成拯救建筑的。

回归废墟

位于法国科西的Santa-Lucia di Tallano(圣弗朗索瓦修道院),始建于1480年,因废弃多年而局部残损。曾经是一座防御性城堡,但最终成为僧侣们凝聚信仰之力和塑造崇高的宗教精神的场所。

2021年,Amelia Tavella(阿米莉亚·塔维拉)建筑事务所完成了圣弗朗索瓦修道院的修缮及扩建。这个改造项目试图重建宗教建筑,同时保留其历史痕迹。

这座建筑坐落在连绵起伏的科西嘉山丘之间的高处,俯瞰Corse村庄。修道院由两个相连的翼楼组成,其中一个翼楼设有钟楼。修道院后面的墓地被橄榄树林环绕。

在阿米莉亚·塔维拉接手之前,这里早已是一片荒芜,肆意生长的植物试图掩盖圣弗朗索瓦修道院存在过的痕迹。

但塔维拉并没有打算清除这层“植物盔甲”,而是决定尊重它,将其视为“历史纪念碑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建筑结构的一部分。

有趣的是,一棵无花果树长在了立面之中,根系取代石灰成为支撑结构。这也是塔维拉决定保护植物的其中一点原因。

塔维拉保留了现有的石头遗址,仅对塌陷结构进行修缮。通过增加一个铜包层,复原现有屋顶线和拱形开口的形状。

塔维亚说:“在废墟之上修缮建造是过去和现代的相互拥抱,两者并非你存我亡,而是相互交融。我们很喜欢‘回归废墟’这一概念,这也是对当地自然遗产的一种尊敬。我们尝试模仿原有建筑的外观形态,将其重现。”

不同于其他钢铁材质,铜材质更柔和,且它的耐候性最终会模仿原始结构中类似的老化美学感觉。其表面对光线的捕捉以及反射,营造出日出日落时的壮美。

镂空的红铜材质使光线自由地游走在空间中,犹如教堂中,穿过彩色玻璃窗扇的圣光。

整个教堂的重生,塔维拉没有移除任何固有元素及一草一木,她以纯粹的加法设计手法,使废墟形式更加诗意和神圣化。

复兴 新古典精神 

在不断变化和发展的城市中,建筑越来越多地被强迫整改,严重扰乱城市景观和空间文化身份。西班牙的奥洛特正是如此,这是一个古老的村庄,其城区承载着无数破拆留下的“伤痕”。

Can Sau house就是这个老城区中,一处由于道路整改而被破坏了大部分体量的住宅楼,只留下一个挡墙和四个阶梯式扶壁。

△1904 Can Sau house

受政府委托,这片地块需要被重新利用。该项目由unparelld’arquitectes团队操刀,在保证挡墙防水性能的同时,还赋予立面具有塑造街道形状和特征的独特功能。

项目采用空心砖来打造的应急景观填满了扶壁的空缺,三个拱顶和四个壁龛,共同组成一个三维立体的立面。

黄色砖块点缀红砖墙面,丰富立面色彩。远看如同一条轮廓线,勾勒出建筑的形态,且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

外立面除了通过色彩及尺寸的变化改变视觉单一的效果,甚至也对部分砖面纹路做了立体处理,活化了建筑外立面。

四个壁龛通过“铺”在墙面上的玻璃所保护,从视觉上保证了立面的完整性。

此外,视觉艺术家Quim Domene提取了该街区的历史元素,在壁龛上设计印花图案。

通过地面的铺装处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可供观赏和休憩的公共空间。

建筑师利用小体量的钢结构,展现西方文明基础:古典主义的美学,在满足建筑功能的前提下,通过形式的加法,来丰富遗址的空间意义。

模块嵌入

在克罗地亚克雷克维纳有一座巴洛克式教堂遗迹,建筑师 Nenad Fabijanic(内纳德·法比贾尼克) 在这座18世纪教堂的遗迹中嵌入了一个耐候钢板制作的体块。

考虑功能需求,内纳德赋予该教堂应季而变的双功能空间。夏季作为克里克维纳的文化活动的舞台,而在一年中的其余时间作为可自由进入的广场和观察点。

教堂的遗迹就是这个空间的“外壳”,展示建筑工艺品,并为公共和文化活动提供了独特的空间体验。‍‍‍‍‍‍‍‍‍‍‍‍‍‍‍‍‍‍‍‍‍‍‍‍‍‍‍‍‍‍‍‍‍

内纳德的灵感来自现有的场地遗迹,因为新的墙壁位于教堂墙壁碎片的旁边。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耐候钢结构也起到了重建教堂的作用。

这个嵌入的“盒子”形成了教堂的露台,通过螺旋楼梯进入。“锈迹斑斑“的钢板延续了建筑的历史沧桑感。

新的建筑在形状、材料和颜色上与原建筑形成对比,成为遗迹的一部分,在当代和历史建筑之间建立了直接对话,并为克里克维纳的人们提供了新的用途。

建筑师没有修复建筑的轮廓,而是通过嵌入手法,裸露的结构同时满足功能和美学需求。

建筑的重生,尤其是新的空间模式的重构,不能带有任何文化畏缩心理,无须刻意摒弃新鲜的初生气息而委身于无聊的怀旧情调之中。一味迁就或无奈的认同,只会让新生建筑更加失去活力。新空间需要融入建筑师对历史的敏悟与再创造,对立又和谐,散发各自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