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科娈：用社区转角的绿，连接心里的真

玩家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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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们，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仿佛都被无数道“隐形之墙”所隔离。在日复一日的生活外，是否想过我们其实可以走出封闭的空间，与邻为友、重建连接？现居上海的社区设计师尹科娈，就是一位在思考和解决上述问题的年轻人。她作为同济大学社区花园与社区营造实验室的副主任，以及致力于公众参与和社区花园实践的「四叶草堂」的副总干事，带领着小伙伴们从一个不起眼的公共空间做起，去打破着身边的“每一道墙”，去重新建立人与人、人与城市公共空间的情感连接，或许能让更多人有所收获和成长。

太格有物：你最初是如何接触到社区花园项目，以及加入「四叶草堂」的契机和具体工作是什么？

尹科娈：我开始是一名景观设计师，当时这个行业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承接地产或者政府项目，社会公众对于社区公共空间的设计和改造过程参与相对较少。我们一直在思考，如何在我们工作之中加入更多“人”的属性、考虑更多“人”的需要，为普通居民去做些什么，后来因为把我们第一个开放街区中的社区花园——“创智农园”作为案例研究的机缘，我加入了四叶草堂，同时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一起参与到社区花园的改造项目之中。

尹科娈

自2014年起，我们就以社区花园作为切入点，希望通过一些案例的打造，让更多市民也能参与进来，走出家门，走入生活。那几年上海也进入到城市存量更新的阶段，有大量的老旧小区面临更新，我们一直在践行的参与式社区花园也越来越被熟知与接受。因此我们日常的工作，有了更多机会去聆听社区的需求和声音。

当然这里面也涉及到很多复杂的事情，比如社区需求调研、社区规划需要考虑社区资源整合以及多元主体合作、不同社区之间的空间边界突破等。我们一直是以公众参与为核心，让公共空间成为一个载体，赋予不同的主体更多对话的可能和场景，让社区的故事在此不断发声。现代人普遍感觉到人际关系的冷漠，而我们想做的就是通过物理空间上的改变，激发人们对生活方式、人际边界的思考和重新认识，促进人与人、人与空间的互动与交流。

太格有物：一般选择需要改造的社区花园都有哪些标准，为何会将“绿色永续”和“人人参与”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

尹科娈：一开始我们也尝试着对场地进行分类、制定标准，可后来发现，只要方法对了、人对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可以去解决场地的限制。

如果一定要说标准，我们会推荐一些相对荒废和闲置的空间，并且是方便人去照料的。当然最核心还有人的参与，我们团队不是生活在这些社区中，不能有一种“我们来帮助大家改造社区”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有当社区居民认可这件事，以主人的心态一起加入，才有可能在未来实现可持续运营。在这一改造和持续发展的过程中，每个参与者才能真正有所收获。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强调“绿色永续”和“人人参与”，因为绿地和植物需要人去照料，空间的活力也需要大家基于生活的需求去使用去参与，二者缺一不可。我们团队是一个赋能者，而非后续运营主体。人与人、人与空间的连接并不是钢筋水泥的架构般一盖了之，而是更像破土而出的萌芽，需要持续的关注与照料，才能激发蕴含强大可持续的绿色生机。对于社区空间的改造，我认为我们团队更像是一个引导者。

当然我们自己也有运营几个示范点，比如创智农园，更多是作为让公众对于社区花园有一个具象想象的场景。我们现在也会总结在社区花园和公众参与领域的工作方法和经验，对其它社区进行一些培训和顶层设计的建议，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伙伴可以一起行动起来。

太格有物：每次改造中都有哪些让你记忆犹新的故事？

尹科娈：这类故事其实特别多，我们常常觉得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故事，才让我们在忙碌的工作中得到一些慰藉和鼓励。比如之前有一位建筑师爸爸，通过我们发起的“团园行动”了解到我们。他觉得社区花园的路径很好，在我们的社群中一步一步挖掘其他家长和小朋友们，一起去建设自己的小区。从最开始的两三人，没想动最后竟然增加到120多人。他们也不需要街道办出钱，全靠自己众筹资金，去打造出大家都可以享受的公共社区花园。后来这一行为也影响到了这个社区所在的街道办，政府希望我们团队也可以给其它社区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帮助找到更多像这位爸爸一样的居民，和社区一起改造小区。这其实就是一个“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互结合的理想案例，当大家看到能让社区逐渐变好的工具和方法，无论是民众还是职能部门都非常愿意给予支持，一起合作。

最近一次感动发生在广西南宁的老友花园中，我们和当地城市更新和物业管理指导中心，合作发起了“老友花园种子基金计划”，支持一个5平米的迷你老友花园500元成本用于小改造计划，主要是鼓励大家去尝试参与，降低门槛。有一个叫做“南湖碧园”的小区，我们的经费支持了20多个花园，居民觉得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于是他们决定开始众筹。没想到后来整个社区花园竟然筹集到了70300元，有超过200位的居民成为了志愿者，花园面积也扩大到了500多平米，这已经远超了我们最初的设想。而且他们还会在改造后的社区中举办各种音乐会、生日会、节日活动等。最近还举办了社区花园节，邀请了政府、物业和我们联合发起的社会组织萝卜团队，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感到开心鼓舞。

太格有物：打破“边界感”是你所非常重视的思考，那么在社区花园改造中还有哪些困难是需要在未来持续打破的？

尹科娈：当代都市人似乎一边特别看重“边界感”，一边也渴望能和人深度连接。在空间上我们团队特别会去寻找“边界”来缝合和修复社区之间的“间隙”。往往边界是最脆弱的突破点，又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我理想的公共空间是可以让每个人获得平等和尊重，无论收入的差距、社会身份的差别，大家都能去同等享受城市公共空间和服务设施的便利和开放性，空间能给予人平等的尊重是我们非常看重的。公共空间一旦被建设得高级精致，对于大众来说就会产生疑问：“这地方是否要收费，我也可以进去吗？”。天然会产生了一种距离感的界限。我们希望未来打造的公共空间能够去除这种“边界感”，让它充满质朴性、功能性、舒适性、共享性。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我也可以享用这片空间，甚至去参与建设维护。

并且公共服务设施大多数都是政府财政来建设的，我们团队一直有一个共识：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应该是平均线水平，超过平均线水平的空间以及其背后的成本应该是交还给市场。

社区花园项目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也影响到了很多人，但相比我们内心中的愿景，其实也只是踏出了第一步。未来希望更多的人能在公共生活和公共空间中找到主体性的位置和状态，以及相关议题的普及性。同时也期待其他城市能出现越来越多这样的群体，当我们对于居住的环境有期待有想法，可以主动思考解决方案，不一定是等着政府、督促着物业，我们的生活可能就不再是冷冰冰，而是充满温度。或许我们的社会未来会出现更多的机会和条件，允许大家成为行动者共同去创造理想生活。实现这些还任重而道远，我们还会努力加油的。

太格有物：伴随着大雪节气的到来，作为经常需要在城市户外工作的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冬装？

尹科娈：最近上海确实降温很多，“大雪”来临之后也即将出现连续的阴雨天气。因此对我们经常要在户外的人来说防风保暖是首选，毕竟上海城市河流较多冬日风大，衣服拥有好的防风性能是关键。其次我们经常要去走访不同的社区，所以防水和行动方便也很重要。

这时候剪裁就不能太约束，带一些户外运动属性更好。另外就是耐脏，毕竟我的工作会跟建筑和土壤经常打交道。此外个人偏爱自然色系，这样也方便日常搭配。再加上近些年随着“环保时尚”以及“负责任可追溯时尚”的普及，对我影响很大，平时也非常注重品牌是否能够满足这些要素。

太格有物：最近看你一直穿着德国狼爪的新品羽绒服在工作，整体穿搭感受如何？

尹科娈：第一感觉就是特别轻，而且非常保暖，前几天上海特别冷且风大的时候，这件德国狼爪 URBAN ENTDECKUNG 都市发现系列 LIIUSENPLATZ 女士羽绒服上身感觉非常舒服且轻便保暖。基本上去打理植物甚至搬运材料，需要大幅度动作时也几乎感觉不到束缚感，日常穿搭和打理也很方便。听说因为内衬搭载了 TAFFETA 防钻绒面料，我也没有遇到钻绒的麻烦。

德国狼爪 URBAN ENTDECKUNG 都市发现系列 LIIUSENPLATZ 女士羽绒服

据我了解这款羽绒服填充内里使用的是符合RDS认证的优质鹅绒，保证了材料源头的“负责任”与“可追溯性”，同时也保障了动物本身的福利和道德标准，这点让人非常钦佩。

羽绒服表面则采用了由回收材质制作而成的防风防水专利Texapore面料，因此非常环保，这一点我们在打造社区花园的时候，也非常注重环保。一方面，我们希望能够将闲置物品再利用，比如废弃的轮胎、铁桶、塑料，都会被居民改造为新的装置和实用小物。另一方面，我们希望保证植物的自然更替，不推荐一年生植物，因为这就意味着明年又得种植增加消耗，我们通常以选择乡土植物为主，避免外来入侵物种的栽培。

社区花园中也会有一些自然主题的活动和市集，我们一直在倡导公益不是免费，消费也是一种对价值观念的认同与支持，物品之外，也会有更多关于公共议题、可持续议题的讨论。只有得到大家的支持和认可，可持续的品牌和空间才能走得更远。

“URBAN”、“ENTDECKUNG”在德语里分别是“城市”、“发现”的意思。选择这款都市发现系列，也是因为我很赞同该系列所提倡的打破都市与户外的无形边界去发现自我的理念。我认为无论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其实寻找答案就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

太格有物：你如何思考德国狼爪所推崇的“来真的”理念？

尹科娈：我认为的“真”是一种生命真实的状态，可以不受外界的约束，舒展地向上生长的样子，植物和人都是如此。社区花园中的植物都会经历自己的生命轮回，而并非人为营造出四季繁花的景象。我们愿意等待每一颗树苗都能够长成参天大树，回归生命本身的样子，这或许也是一种“来真的”表现。
上海这座城市特别的地方在于，它相对包容且多元，允许不同的声音，不同的主体在其中都能找到自己最舒适的状态，同时也可以和其他人形成一个小小的生态系统。